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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尹生
摘要:4大年度主题——中国互联网VS美国互联网、社会共治、技术驱动和AT,12家/组年度公司点评——腾讯、阿里、百度、京东、网易、今日头条/微博、新美大/摩拜/滴滴、小米、360、趣店/众安/阅文、陌陌、迅雷,呈现一幅当前中国互联网的清明上河图。
和过去四年尹生价值观的年度观察有所区别,在2017/2018年的年度观察中,尹生尝试着做得更加兼顾广度和深度、回顾性与前瞻性,以配得上表面上并无太多新亮点,但本质上正经历轰轰烈烈变革的一年,以及由它开启的未来相当一段时间。
整个报告共约15000字,通过4大年度主题——中国互联网VS美国互联网、社会共治、技术驱动和AT,12家/组年度公司点评——腾讯、阿里、百度、京东、网易、今日头条/微博、新美大/摩拜/滴滴、小米、360、趣店/众安/阅文、陌陌、迅雷,呈现一幅当前中国互联网的清明上河图。
年度主题1:中国互联网VS美国互联网
中国互联网和美国互联网,已经呈现为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比如美国互联网习惯于从全球化的角度去架构自己的业务,而中国公司则习惯于从一线城市开始往下去设想自己的未来。
这也影响到了两国互联网公司的增长模式——由于美国公司面向的是全球市场(中国除外),拥有更大规模的潜在用户群体,这让它们只需在自己的领域做到最好,而中国公司则必须在中国这张既定的大饼中分得更大部分,因此多元化就是必然。
考虑到这点,对于过去一年中中国公司和美国公司的市值差距大幅缩小、甚至有反超的趋势这一点,就容易理解多了,期间,阿里巴巴的市值一度超越亚马逊,而腾讯现在的市值离Facebook也只有咫尺之遥,至于作为Twitter学生的微博,市值则早就超过了老师。
但多元化并不必然导致这样的结果,在《阿里等于0.82个亚马逊,腾讯等于0.78个FB》一文中,尹生提供了用户规模浓度和价值链/价值网的轻重程度这两个思考维度:
用户规模浓度既包括用户绝对规模,也包括这些用户的地理和文化相近性,即便用户规模很大,但如果用户在地理和文化上过于分散,在商业化价值上也容易打折扣,因为尽管互联网更容易超越时空限制,但用户的特性和整体的经济却仍然受限于地理和文化区隔,而互联网的商业化离不开这些基本土壤。
价值链/价值网的轻重,主要是指一家互联网公司介入的价值链/价值网的环节的多少。由于全球化建构的公司需要面向地理和文化差异很大的市场的需求,因此就不可能也不需要介入太多的环节,甚至在同一环节中也尽量做得很轻,因为那些用户规模浓度达不到要求的特色功能可能会伤害其主要用户的使用体验。
但中国互联网公司迄今的成功仍然或多或少建立在用户红利和市场阶段红利上,当中国市场在用户规模浓度以及重价值链/价值网方面的潜力挖掘完,而全球更多市场的互联网化推进又使得全球化公司在用户规模浓度上变得更加有利可图时,美国公司将获得更多的潜力。
另外,在很多时候,当你完全为一种特性设置你的业务时,在你享受用户规模浓度和使用浓度红利的同时,你也会失去对其他特性兼容的能力,除非这些特性同时也具有较高的通用性,比如建立在一些通用标准上的技术、硬件等。
从根本上,这是一个文化、社会和经济上未来是本地化还是全球化占主导的问题,如果你相信这个世界会变得越来越开放和全球化,那么任何基于本地化壁垒建立起来的优势迟早都会面临全球化模式的冲击。否则,你就该将更多的票投给那些完全建立起本地化优势的公司。
年度主题2:社会共治
过去一年,无论是中国还是全球范围内,主要的互联网公司都遭遇到了全新的挑战——社会共治力量的爆发:
在中国,阿里和腾讯都因为自己的某些业务或业务特点而遭受到了社会的质疑,比如腾讯的王者荣耀风波和阿里遭受的来自传统经济和用户(在营销事件中)的压力;在欧盟,谷歌被以“乱用支配地位、妨碍竞争”为由罚款24.2亿欧元;在美国,迫于压力,Facebook、Twitter这两家过去纠结于言论自由的社交媒体,终于决定在反恐、假新闻等领域采取积极行动。
对于这种趋势,尹生(微信公号:尹生价值观)在《我们想要一个怎样的腾讯和中国互联网?》和《BAT之后,不是JAT,而是SAT》两篇文章中进行了较为详细的分析:
推动互联网巨头们的管理从私人自治转向社会共治的根本力量之一是,当这些公司从一个独立的商业实体发展为经济和社会基础设施后,从产业竞争向生态竞争的进化符合其利益最大化,因为它们的利益越发与整个生态(也包括社会和经济等)的整体利益密切相关,这要求它们必须从生态的整体利益,而非仅仅是一己私利出发,并在管理上更加采取开放的姿态,兼顾多方声音。
变化的另一股力量则来自社会的要求,在整个社会的价值评估中,不仅个别公司的权重很小,就连作为一个整体的经济也只是众多指标中的一个。尽管不同的社会偏好不尽相同,但兼顾效率与公平和多元化的价值观、长期与短期利益,是人类共同默认的原则,为了对不同的指标实施有效管理,人类求助于政府和社会组织。
这就意味着,作为经济基础设施的阿里需要考虑比自身的经营更多的指标,比如总体就业、线上线下等多种生活方式的维系、财富分配中的公平、经济整体运行的效率、创新的保护、经济体的可持续性等,而作为技术、社会和潜在的经济基础设施的腾讯,则除了阿里需要考虑的,还需要考虑类似这样的问题,比如用户的时间和经济管理,虚拟社会的管理,总体幸福感的提高,个人职业发展与社会化,技术的社会后果等。
如果它们不能主动将这些指标纳入整体考虑,最终要么面临竞争地位的下降甚至丧失,要么面临政府或社会组织的介入——它们承担的更广泛的价值指标的监管者责任,让它们有足够的理由介入这些新的管理环境,毕竟在更广泛的社会价值体系面前,互联网甚至经济都只是一部分。
当这成为现实时,过去那些支持了互联网繁荣的自由土壤将不复存在,法律和规章最终会赶了上来,想想那些传统的经济和社会基础设施的管理模式,你就会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类似电信、能源、公共服务等领域的领导型公司,它们甚至连自主制定价格的权力也会被置入政府的管理范畴,而这只是它们所接受的广泛监管范围的其中一个。
未来,政府和社会的介入将会越来越成为一种常态,因为作为一个独立利益体的企业实际上很难跳出自身利益之外,社会共治模式就成为互联网巨头们不得不接受的现实,或者说建立确定性的机遇(如果足够明智的话)。
年度主题3:技术驱动
中国的几大互联网巨头从未像过去一年这样关心行业和人类的未来命运,这部分是为了自身的增长需要,部分是出于社会共治压力,但行业发展阶段的变化也不容忽视,即在经历了多年的用户扩张和运营驱动后,互联网行业重新进入一个由技术驱动的阶段。
正如尹生在《马化腾们的“诗和远方”》一文中写道的:迄今,互联网的发展本质上都带有初期特征:弄潮儿们一直在试图利用互联网解决人类面临的几个基本问题,即信息不对称,商业或其他行为中的时空阻隔,社会化的时空局限性,一旦解决这些问题的模式被找到,围绕用户的运营就成为主要议程,用户规模、广度与时空参与程度的提升,就成为这一阶段互联网的主要驱动力量。
正是在这一过程中,产生了行业边界的迅速移动和价值的转移,伴随着一大批弄潮儿成为先烈,另一些公司在新的趋势中成功拓展边界,并建立起高壁垒的小生态。但现在,用户红利和隔离小生态的生产率已经消耗得差不多,整个互联网又到了重新确定和解决重大问题的阶段,就像最初的十年一直在摸索的那样。
你将看到,互联网公司之间的边界将被重塑,既有的关系(主要是作为个人消费者的人与人、人与物之间)在边界构建中的重要性会下降,新的关系(主要是机构用户与消费者用户、机构用户与机构用户、物与物)将成为变局的来源,而创新/创业精神与解决人类重大基本问题、在整个经济和社会中的生态生产率贡献的能力的权重将上升。
就像电作为第二次工业革命的主要原动力,从而将人类带入电气时代一样,它经历了从初期的条块分割式的创新,到中后期的全面社会化阶段,即实现了基础设施化、标准开放与可连接、应用丰富化。
未来一段时间,只有那些拥有技术优势、生态仍然处于扩张期和较强用户运营能力的公司,才能继续保持较高增长,同时,基础设施领域的变化,比如移动互联网、物联网和云服务等的发展(2017Q3亚马逊等主要的云服务提供商的超预期财报,让人看到了云服务的强大趋势力),可能会重构各行各业的版图,从基础设施提供商到各个行业的具体业务,从而加速洗牌,一些过去占主导地位的公司可能进一步掉队,这时应尽量避免上那些偏离了航向的船。
年度主题4:AT
即阿里巴巴与腾讯,两家公司将成为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中国经济领域两大主导生态的主导者,这意味着不但两家公司之间的竞争将是生态系统的竞争,而且可能其他公司也不得不将它们作为一种基本经济环境/基本现实,来确定各自的位置和战略。
因此,相比于牢骚满腹,一套相应的AT哲学就会越来越有价值,比如即便强大如京东,如果不能将自己纳入腾讯与阿里的战争中,就可能承受越来越大的压力,过去一年中,京东似乎也有意加强了这部分——如果说过去它一度被有意无意地避免的话。
未来,将很难有一家公司能完全独立于这两大生态之外,因为那样一来将意味着生产率上的劣势,但这并不是什么坏事,就像不是所有的互联网公司都要建立自己的网络一样,但在AT之外,可能需要有第三方的力量来监督它们的行为,就像在社会共治部分提到的,从根本上说,这涉及到所有公司的未来确定性问题。
在具体公司分析的“趣店/众安/阅文”部分,你将看到一些如何在与这两个“富爸爸”相处中找到和坚持自我的分析。另外,在《从永辉到唯品会都证明:京东和阿里的战争,已然是腾讯和阿里的战争》、《京东与阿里的战争,必须是腾讯与阿里的战争》这两篇文章中,也有部分的观点。
年度公司之腾讯
关键词:万亿美元
作为目前中国市值最高的互联网公司,腾讯在2017年经历了多场由于生态扩张引发的摩擦。
比如与苹果围绕公众号打赏功能展开的博弈——更深层次的冲突来自生态层面,即潜藏在微信小程序后面的消解苹果App Store的可能性,两家公司都试图在数亿中国用户和庞大的开发者群体那里拥有更多的影响力。
在微信之前,很少有应用胆敢这样叫板苹果,尽管后者对应用开发者“收税”的一些条款与其真实贡献不符。除非这些应用对用户的重要性等同于甚至超过了苹果手机带给其的价值,否则苹果将继续拥有收税权。
而且,即便微信小程序最终能够成为App Store的某种替代者,它仍然必须面对这个问题,只要用户仍然不放弃苹果手机,苹果就仍能从微信小程序的部分交易中提取税收,当然苹果也会付出生态可能被隔断的巨大代价。
何况,小程序要成功还需要面对其他挑战,比如能否形成用户入口,眼下它所连接的大多数主流服务,都已经形成了相应的专业化的、和微信同属二级入口的入口(相对硬件屏幕为一级入口),比如阿里和京东之于电商,新美大等之于本地生活服务,同时,其自身的微信号、公众号和服务号也起到了部分的替代作用。
相比而言,与阿里的战争则显得既重要又紧迫:定位于连接者的腾讯,不仅要扮演起社会和娱乐基础设施的角色,还必须成为经济和技术基础设施,在这方面它面临的是最强大的对手——阿里。
这是为什么在京东之后,它还要亲自投资永辉,并与京东一起投资了唯品会——当京东无法完全搞定这两家拥有强烈创业家精神的公司、而这两家公司对于京东与阿里的竞争又至关重要时,它必须亲自出马确保不失。
从长远看,小程序也是腾讯与阿里战争的组成部分,它既承担着腾讯在操作系统层面的替代角色、从而属于技术基础设施范畴,又承担着用户经济入口、从而属于经济基础设施范畴。
而要从经济圈地到经济基础设施,技术又是重中之重,就眼下而言,腾讯在这方面才刚起步,这已经妨碍到作为其重要收入模式的广告业务——该业务能否重新成为主要增长引擎,将决定腾讯能否在未来两到三年跻身万亿美元市值公司行列——不过,在一系列系统整合之后,2018年广告业务还是值得期待的。
年度公司之阿里
关键词:腾讯
将“腾讯”而非众所周知的“新零售”作为2017年阿里的关键词,一点也不为过,年底马化腾与众多互联网企业家在乌镇的一场饭局和背后若隐若现的“反阿里联盟”引发的阿里公关大反击,多少折射出了阿里眼下在中国互联网行业的“人缘”和对腾讯的“在乎”。
相比而言,新零售就只是两家公司排兵布阵中的一个环节——既可以打通经济生态,挖掘生产率潜力,对阿里而言,也是一种边界防御策略,正是由于线下的漏洞,让微信支付钻了支付宝的空子。
阿里与腾讯的相关“密切”程度,甚至超过了其电商主业的最大对手京东。个中原因,在《京东与阿里的战争,必须是腾讯与阿里的战争》一文中,尹生(微信公号:尹生价值观)已经详细分析了,即“这将是一场体系化的战争,目前能与阿里打体系战的只有腾讯,而且在阿里的布局中,很可能早已将其与京东的竞争视为与腾讯体系战的一部分”。
正如在腾讯部分已经提到的,这一判断对腾讯也适用——两家公司都将经济和技术基础设施作为各自战略的重要支点,不同的是,对阿里而言,经济基础设施就是全部,而对腾讯而言,经济基础设施是社会基础设施价值最大化的方式,还有,阿里在技术基础设施领域暂时领先。
但与腾讯相比,阿里除了要和腾讯一样承受来自社会维度的压力——腾讯在王者荣耀上已经领教过了——还面对腾讯没有的压力,比如对传统经济而言,作为最流行的通信和社交应用提供者、以娱乐为主要收入来源的腾讯,表现出来的更多的是价值协同者和提升者角色,而阿里的收入则主要依赖于电商,表现出来的更多的是价值分享者角色,也就更容易成为传统经济的“出气筒”。
但就像3月份时尹生在《传统经济的批评伤不了阿里,它的敌人来自内部》一文中提出的——当时,一些来自生产性行业的企业家利用“两会”机会对阿里发难:
对阿里巴巴而言,它不能总是仅仅以类似“阿里已经做了很多积极努力”,或“传统品牌企业也应该管理好自己的渠道”,或“它们(某欧洲奢侈品品牌)本来就不该卖那么贵”这样的说辞来应对和化解,因为它不得不面对这样的事实:
作为政府对电商这个新生经济种群的一种扶持政策,它在某种程度上一直享受着“超国民待遇”,而现在,它和它所代表的电商行业已经成长为参天大树,成为庞大中国经济生态中一块巨大的绿荫。
也许这波的批评潮仍然不会有太大实质性影响,但对阿里而言,从流量经济转向产业经济模式,真正着手构建有利于长远良性循环的生态,将生产率贡献上升到公司的核心考量目标,而非仅仅沉醉于公关的“巧实力”,可能才是长期价值的关键。
投资者真正应该担心的,是来自社会层面的压力是否会压制阿里的企业家精神,以及电商的去中心化会发展到何种程度(在该趋势中,腾讯目前似乎处于更为有利的地位)。从长远看,胜利将属于在未来的经济生态生产率竞争中的赢家。
不过中短期看,阿里的未来战略地位仍然不至于危险,尽管其战略地位确定性会比腾讯略低(但高于京东)。
年度公司之百度
关键词:触底反弹
百度经历了2016年的低谷后,在2017年在信息流业务爆发式增长、AI战略逐步得到认可,以及美股整体牛市的推动下,迎来了资本市场和行业信心的反弹,截至年末其股价相比年初反弹了将近40%,市值最高时逼近千亿美元。
但就如尹生在《百度边界重建:变化的意识,改善的关系和客观性》一文中写道的:
就整体而言,尽管百度在财务表现上可能还会有起伏,但已经触底基本上是可以肯定的,对投资者而言,这可能意味着建仓期的到来。但对百度高层而言,这也是一个尤其要保持警惕的时期:
尽管投资人和员工可能都会因为股价的上涨而士气高涨,但管理层也可能因此而对变革产生懈怠,一些意识和关系甚至可能出现反弹,而事实是,新的边界尚未完全建立,还有很多缺口需要去堵,新的城池需要修建,新的工事需要创造,更多的未知需要去探索。
比如,如果它仅仅止步于信息流、而不能认识到轻娱乐入口的争夺才是信息流战争的终极之争,就可能在与今日头条等公司的竞争中丢失用户份额;它还必须将搜索能力带入更多的场景、以获得更多的用户时长和变现机会;
既然它将自己定位于AI开放平台的提供者,那么它必须开发丰富的行业解决方案和中间产品(这正是陆奇的优势),同时通过全球化来实现价值最大化,否则,就必须寻求在某一个或几个潜力巨大的垂直市场成为领导者,就像娱乐之于腾讯那样。
只有当它在上述每一个问题上都取得良好成绩时,才有机会重新与AT平起平坐。
年度公司之京东
关键词:腾讯
过去一年市场对京东的看法呈现出前高后低——在第二季度,该公司毛利率非但没有延续之前的走势,反而出现了下降,而第三季度其营收和调整后的运营化收入(营收扣除销售成本和履行成本后的部分)增速都落后于阿里,这让市场对京东模式的前途再次产生了担忧。
这些担忧中有些可以通过京东自身战略的执行来排除,比如提高在服装等高毛利率市场的份额,通过提供差异化服务来增加收入和提高毛利率,通过开放提高供应链的变现能力,增加流量来源(广泛建立的“京X计划”就是出于这个目的)等,但有些是在京东现有的边界范围内无法排除的,而必须在阿里与腾讯的战争、乃至整个未来经济生态的高度去考虑问题。
京东拥有比阿里更强的供应链控制能力,这让它拥有更多的未来行业地位确定性——作为一家供应链服务商、而非电商——无论未来的电商模式如何变化,包括围绕微信产生的去中心化力量(最近它刚刚与美丽联合集团成立一家专注于微信社交电商平台服务的合资公司),以及线下商业的互联网化再造等,京东都能凭借其供应链能力而受益。
但未来经济领域的价值流向不再仅仅局限于线上化,而在于对经济整体生产率的提升部分,而在新趋势中,阿里暂时处于比京东更有利的位置:阿里的开放模式所具有的灵活性和可扩张性,以及在电商入口、云服务、金融等未来经济生态的多个层级上建立的优势地位,让它更容易从这一新趋势中受益——尽管阿里生态短期可能会受到一些历史“欠账”的影响,比如税收、知识产权以及物流系统中的人力成本等。